电影版的敲板定音,不禁地让我想起那段阅读The Time Traveler's Wife的阴霾时光。总觉得这个故事的基调深邃而不黯然,如同封面上的墨绿。如今发布的电影版剧照和海报也沿袭了这一基调。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剧照中饰演亨利的巴纳身材十分壮硕,与阅读时想象中的结实瘦感大相径庭。导演从之前说好的Gus Van Sant到现在的Robert Schwentke,而且还选择在圣诞节当天发行,很难不让人怀疑制作公司的商业取向。至于,电影的期待值会不会因此走低,尚不能枉下定论,我们只能拭目以待。在期待正式公映之前,不妨说说阅读时的一些关乎时代的体认。期许导演也能发现,这层夹在时间驱动下情感与现实的冲突。
读完《时间旅行者的妻子》,是若干个晚上在自习室伴随着某些人疯狂磕教科书下实现的。
本书作者奥德丽·尼芬格在文学表现力和情节的创造力、张力上的表现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从亨利和克莱尔的第一次邂逅到以后无数次的“约会”,再到亨利的死去及克莱尔的等待,奥德丽无不以平淡的情节描写来叙述这一次次的时间旅行,给作为第三者来经历这些时间旅行的我们一个客观思考的空间,在里面我们没有看到常出现在一些所谓的“畅销书”里华丽到主观控制的辞藻。而以男女主人公为视角的时空交叉描写,我想应该是文学从电影上借鉴而来的表现手法。这样的手法,颇具辩证性,而且用在时间旅行的这样一个题材上是再恰当不过的了。无论你从亨利的角度还是克莱尔的角度去读,都具备合理性,因为他们思考问题的方式和角度不一样,这也常常会发生在我们的现实生活中。更何况,他们还时空交错。
我想,作者能写出这样的故事并不只是根据自己的职业异想天开从而虚构一段幻想中的科幻爱情。而跟我们当下的时代背景也有所关联。现代人,尤其是生活在一些工业化、市场经济过分发展的城市人,往往因为市场的大众价值观的引导而被抹平自身原有的棱角,人人自危地追逐着工业机器的急速运转的加速度。然后自豪地说“瞧!我把时间都贡献给了工业社会!”注意,是工业社会,而非社会。社会并不仅仅是市场和工业。然而,在我们所贡献出去的东西当中,能力和时间的比例是多少?我们大多数人不过是把能力最小化,而时间最大化了,仅此而已。留给自己的时间大量流失,往往让我们找不到自我,抑或是,有所爱有所衷,却来不及,更甚者,不敢去行动。因为我们已经身陷时间怪圈的泥沼,不可自拔。这是现实中的时错症。然而,同一性存在于个体性,我们心里蠢蠢欲动的欲望总在春风拂起之时,悄悄地在灰烬中重生,开始似乎是早已注定生死循环。而《时间旅行者的妻子》大概就是新芽破土那一刹那的灵感。相遇、相知、死亡、再见。循环。亨利的时错症无疑是象征着现代社会里人被时间驾驭的生存状态 - 身不由己,而克莱尔则是另一种独立于社会节奏之外的一种艺术家的生存态度 - 为爱而生、我行我素。两人在争分夺秒的战争中与时间博弈,死亡在这时也不过是另一场博弈的开始。这场战争没有输赢。命运和他们俩最终妥协,用面对死亡来交换一场经历过极刑的约会。命运玩弄了他们,而他们也没让命运尽兴。算是各得其所吧。
隽永的爱情固然可贵,但并非每个人都敢去追求。以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为基础的话,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在足够长的年份后错时症兴风作浪的可能性。但至少,在这个世界还在正常边缘的时候,我不甘愿当一个被动的时间旅行者。也许,对于现在的我们,亨利和克莱尔的故事算是针对错时症的一剂免疫。
不驾驭时间,就被被时间驾驭。
勇敢去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