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译文】
我无法表达,当我看见火车在车站喘息时心底那种敬畏以至于惊骇、谦卑得近于崩溃的感觉。我暗自思忖,它的连杆和轮子之间有着怎样了不起的设计;而那些从地下掘出褐色的铁矿石、再用它铸就这般事物的人,又该是怎样了不起的人物!这是蕴聚了怎样精确和强大能力的组合啊:控制熔岩和翻卷火焰的超凡伟力,经由巧妙的控制和运用,最后达到了制表工艺的精确;从熔岩中获取力量的巨锤敲击着这些闪闪发亮的活塞、适时感应的阀门以及精美的肋条似的连杆,这些连杆相互纠缠,如巨蟒翻腾,无声地滑动,所向披靡。这是多么活跃而复杂的钢骨之躯啊,在粗心的观察者看来,生物之躯与之相比显得既笨拙又卑劣,不过是病态的分泌物和磷酸盐撑起的一副肉架子!火车的创造者——他们精心打造它,赋予它蕴藏巨力的沉静,指派给它特定的使命,以成功的心情看它奉他们的最大意愿执行这个使命——他们会怎么想我这只孱弱无力的手?这只手怯懦地用一小抹水彩——而我并不擅此道——试图敷入另样事物并不完美的阴影——每一个动作都不过是失败和无尽的失望。重复一下这个问题吧,这些主宰钢铁的天才到底会怎样看我?而我又该如何看他们呢?
(选自《阿格拉伊亚的腰带》,18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