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我小时候的事吗,爸爸?咱俩摊开手脚、躺在地板上听雷声?为了不让我害怕,你还会哈哈大笑。”他接着说。
“记得,”我说,尽量克制住嗓子里的哽咽。
“我多么希望现在能和你们一起听雷声啊。”他轻轻地说。
一挂上电话,我就拿起录音机、一把大伞和一张木椅,对帕特说,“我去给儿子录些雷声。”
“鲍勃,邻居们会觉得你疯了。”
“大卫不会。”我边说边向外走去。
闪电像烟花一样在天际忽隐忽现。倾盆大雨中,我坐在伞下,把寂寞的人最想听的最动听的密西西比雷声录了下来,整整半个小时。第二天,我把磁带寄给了大卫,上面只写着一行字:“特别的礼物”。
三个星期后,大卫又打来电话。这次他恢复到了从前的样子。他说:“爸爸,你肯定没法相信,我昨天晚上做了什么。我请了一些战友到我的营房,举行了一个雷声晚会。听到磁带后我们的反应都一样,大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接着难过了一阵子。但当我们意识到这是来自家乡的声音时,就好受多了。这场晚会棒极了,我们好像从重负下解脱出来一样。你不知道,这盘磁带对我有多重要。”他接着说。“我现在挺过来了,谢谢你,爸爸!这真是件特别的礼物。”
对我和帕特而言,这同样也是件特别的礼物。大卫在韩国剩下的8个月里,我们发现自己总是盼望着雷暴的出现。在那些阴沉的日子里,我们不再感到压抑沮丧,而是把暴风雨视作一件有特殊意义的东西。每一阵隆隆的雷声都似乎把我们和远在他乡的儿子拉近了一些。
大卫现在已经在明尼苏达州担任军队飞行教练。虽然那里也有雷声,但是把家乡的雷声作为礼物寄给他,已成了我们的传统。它让我们明白,无论身处何方,我们永远是心身相系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