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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所习惯的现代社会,是通过精细的分工,来达到产出的高效,农工商学兵,隔行如隔山,什么水工、电工、焊工,什么采购、营销、财务,医院里看内科的看不了外科,学校里教数学的教不了语文。相形之下,在自给自足的农业社会里,农民几乎是里里外外,什么事都能拿得起放得下,从种地到盖房到养生畜到纺织都可以自家解决。外出打仗就是士兵,放下兵器又成农民了。只是参加罗马的兵团,却有一项要求,要自己配置一身行套。因为城邦的政治组织还相当原始,通常没有购置兵器的财政。这些配置方阵的时候手里拿的盾与矛,身上穿的盔与甲,可不是一般的农民可以自己做得了的。铁器的制作,从开矿到冶练到煅造成形,都需要专业技巧,算得上是人类早期最早被专业化的一个行当之一。
而置下这一身兵器,在那个时代,是一笔不小的花费。即使在二十世纪的文革时期,笔者在中国农村亲眼所见,丢掉一把镰刀或是铲子,还是蛮让社员(村民)心痛的一个损失。
罗马的男子,除了为数不多的奴隶及外邦人,在十五岁时就成为公民。按规定,十七到六十岁的公民都有在军团服役的义务。但是服役者必须有一定的财产,自己要有能力置购一些装备,带到军团里来。那些穷得叮当响的人,没有参军的资格。在罗马,他们被称为“Proletariat”,意思是只会生孩子的人,对城邦没有其他贡献。这一名词后来在十九世纪被马克思拿来,形容欧洲工业化过种中所形成的产业工人,也就是在文化大革命中叫得响当当的“无产阶级”。
每个公民财产的多少,决定了他们参军后能够带上多少装备,也由此划分出不同的等级,据说相关的标准早在王政时期就已经规定好了。一等公民,财产要达到100,000 asses。(有人推算过,这在2007年的美国,相当于资产七万多美金。这个数字,在物品种类与价格与古时千差万别的当今社会,并不是很好理解。我们这样说吧,在人均年产值为四万五千多美金的美国,七万多美金的资产只能算还过得去。)他们组成80个全副武装的大队,开始时称为“百人队”,但是后来人数往往超过一百人。打仗的时候,他们不但配有长矛与刀剑,还有全副盔甲,保护着头部,胸部与腿部,以及圆形的盾牌,算是重步兵,也是罗马军团的主力。二等公民,财产在75,000到100,000 asses之间,其它配置与前一等一样,但是少去了胸部的护甲,盾牌是方形的。三等公民,财产要超过50,000 asses,少去腿部护甲。四等公民要有25,000 asses, 只要带上长矛和标枪。这二、三、四等,每一等组成20个百人队,加起来共60个。到第五等,11,000 asses 就够格,上战场时只要带弹弓与石子,组成30个百人队。剩下的其他连11,000 asses也凑不到的人,算是“无产阶级”,全部归在一个百人队里,除非是危急的情况,基本上不用上战场。他们对城邦的贡献,只要多生些孩子就有了。
除此之外,还有那些为数不多的富豪们,他们不但可以备齐一般的刀剑盔甲,还可以自带马匹,组成骑兵。在方阵之间的较量之重,骑兵并不是主力。波斯人进攻希腊时,曾用骑兵去正面攻击方阵,却在长矛林子前吃了大亏,被刺得人仰马翻。进攻时,骑兵的作用主要是在侧翼骚扰对方,而防守时,骑兵当然也就负有保护方阵侧翼的作用。笔者还记得念小学的时候,那些关于解放前旧社会的课文,会讲上不起学的穷孩子去给地主家放牛的故事。像牛、马这样的大牲畜,不是一般农家可以养得起的。所以,能带马去参军的,要在今天相当于不但从军入伍,还把家里的“宝马”开去做贡献。虽然不是主力,却是难得。这些组成骑兵的公民们,被称为“骑士”,是罗马社会的最上层。其人数不多,却可以组成18个百人队。在总数不到两百个的百人队中,骑士队与一等队加起来就已经达到了98个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