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丽莎白虽然嘴上说得这么果断,认为彬格莱先生一定被他的姐妹朋友挟住了,不会让他见到吉英,这事情实在可笑,可是她心里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事情未必已经完全绝望。她有时候甚至认为彬格莱先生非常可能对吉英旧情重燃,他朋友们的影响也许敌不过吉英的感情所加给他身上的天然影响。
班纳特小姐乐意地接受了舅母的邀请,她心里并没有怎么想到彬格莱一家人,只希望珈罗琳不和他哥哥同住一宅,那么她就可以偶而到珈罗琳那儿去玩上一个上午,而不至于撞见他哥哥。
嘉丁纳夫妇在浪搏恩待了一个星期,没有哪一天不赴宴会,有时候在腓力普府上,有时候在卢卡斯府上,有时候又在军官那儿。班纳特太太小心周到地为她的弟弟和弟妇安排得十分热闹,以致他们夫妇不曾在她家里吃过一顿便饭。家里有宴会的日子,必定就有几位军官到场,每次总是少不了韦翰。在这种场合下,伊丽莎白总是热烈地赞扬韦翰先生,使利嘉丁纳太太起了疑心,仔细注意起他们两人来,从她亲眼看到的情形来说,她并不以为他们俩真正地爱上了,不过相互之间显然已经发生了好感,这叫她很是不安,她决定在离开哈福郡以前,要把这件事和伊丽莎白谈个明白,并且要解释给她听,让这样的关系发展下去,实在太莽撞。
可是韦翰讨好起嘉丁纳太太来,另有一套办法,这和他吸引别人的本领完全不同。远在十多年以前嘉丁纳太太还没有结婚的时候,曾在德比郡他所出生的那个地区住过好些时候,因此她跟他有许多共同的朋友,虽说自从五年前达西先生的父亲去世以后,韦翰就不大到那地方去,可是他却能报道给嘉丁纳太太一些有关她从前的朋友们的消息,比她自己打听得来的还要新鲜。
嘉丁纳太太曾经亲眼看到过彭伯里,对于老达西先生也是久闻大名,光是这件事,就是个谈不完的话题。她把韦翰先生所详尽描写的彭伯里和她自己记忆中的彭伯里比较了一下,又把彭伯里主人的德行称赞了一番,谈的人和听的人都各得其乐。她听到他谈起现在这位达西先生对他的亏待,便竭力去回想那位先生小时候的个性如何,是否和现在相符,她终于有自信地记起了从前确实听人说过,费茨威廉·达西先生是个脾气很坏又很高傲的孩子。